isak

【Evak】致二十年后的Even (完)

此生悠然:

致二十年后的Even第一篇


致二十年后的Even第二篇


七十九岁的Even Bech Nesheim或者已经躺在坟墓里再不受尘世侵扰的Even Bech Nesheim老先生,您好:


    噗,原谅我实在憋不住,我是真没想到还能再写下这封信,当时年少一时头脑发热的行为,居然快成了每隔二十年的例行公事。


    顺带一提,这还是Isak那个小伙子提醒我写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记忆力是在这几年开始急剧下降得有点刹不住车的,我经常忘东忘西,出门忘钥匙,钓鱼忘带杆,买菜忘付钱,对于这一点我很头疼又实在是没有什么实质有效的办法来缓解,还好我的Isak一直在我身边,他头脑一直很好很清明,正如十七八岁时,他的学业能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几,啊,说到记忆力差,可为什么那么久远的关于他的事,我还记得这么清楚呢?呵。


    还有,为防止那个时候你们怎么想破头都想不起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叫对方“小伙子”和“小帅哥”的,我在这里记一个时间,现在是2057年9月23日,比二十年前的那一封信提前了一天提笔,因为明天我们将要远游,所以先提前动笔存封起来。


    Isak叫我小帅哥,我叫他小伙子,是在这个时间的前一个礼拜,也就是9月16日,那天晚上我们互相在对方的头上拔下了26根白发,我调侃说我已经老了,而Isak则皱着眉头从那时候开始叫我小帅哥,大概听了一百遍我才能习惯这个在这个年纪听起来那么羞耻的称呼,于是我也开口叫他小伙子,他还和以前一样,脸啪嗒一下就红了,可爱得很,听着这两个称呼,就像我们还在二三十岁,还永远处在热恋期一样。


    至于远游的原因,来自一个十几年前早该得到的奖赏,一个迟来了好久好久几乎被忘在了角落里的奖赏,我想再过二十年,成为你的我,甚至会觉得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因为可能在那时的我生命的追求里,这事将会渺小得如尘埃颗粒,在记忆里再也掀不起半点风雨。


    本是一件小事。


    一件我和Isak曾经为它哭过笑过,但最后归于平淡的小事。


    现在的我心境和十几年前大有不同,追求的东西变化太大,我分不清楚这是经过岁月历练后的成长,还是时间总会赋予生命一些平静和安宁,我想再过二十年,如果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还能活成你,那我的心一定比现在还要安定许多,所求也会越来越少。


    下面记录的是那件事的经过,我在那次事件发生后曾记录在日记本上,现在我把大致的内容写下来,如果二十年后的你还能看到的话,会不会一笑而过呢?


    十几年前的某一天,我对Isak说,想把我们所有的经历写个剧本然后拍出来,把我们怎么相识相恋,相恋过程中遇到的所有痛苦和挣扎,甜蜜和快乐都印在光影上,然后我们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一起共同构思共同探讨剧本,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几乎有三年那么久,Isak那段时间甚至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尽心尽责的辅佐我,等到剧本完全满意和成型,我们又开始奔波于找演员,还真的找到那么几个和年轻时的我们长相气场都相当接近的孩子,还有我记忆中的Jonas,Magnus还有Mahdi,我已经记不太清他们还在读书时的模样,所以只能靠当时他们给我的感觉来找角色,他们非常重要,是因为他们,Isak才成长得这么好,是因为他们,才让成长的这么好的Isak来拯救了我。


    而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圆满落幕时,总共差不多花了五年的时间。


   


    Skam上映的时候,我和Isak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盯着电视,互相死死的牵着彼此的手。


    Skam是我们剧的名字,由Isak命名的。


    我当时对于这个名字不是很满意,也为此和他争论过,直到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在校内的点点滴滴,醒来后突然就觉得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我该一直相信Isak敏锐的嗅觉,他对于我们的关系,实际上比我看得更透,也更真实。


    电视剧的反响对于我们这个国家来说,是空前的热烈,我和Isak那段时间出门碰到的大人小孩大部分都会谈论我们电视里的内容,并为里面的情节高兴和伤心着。


    那次的成功让我兴奋得几乎冲昏了头脑。


    我开始出席各种酒会,出入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也经常飞往别的国家,一呆就是几个星期,累的时候直接趴在酒店床上就开始睡觉,也错过了很多Isak的来电,等想起来该回电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天。


    我在同行间越来越健谈,与此相对的,是我没注意到的,Isak的越来越寡言少语。


    一心扑在事业上的我,似乎忘了什么最纯粹的事,那时的我,毫无所觉。


 


    我很自信也很自然的认为,Isak在我身边,Isak是我的伴侣,Isak会一直在原地等我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他爱我,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


    事情爆发在挪威最大的一个电视奖项的颁奖典礼上,我和Isak当然被通知到场了,我们,不,是我信心满满的坐在的席位中间,内心狂热的等待着奖项的归属,时间飞快的走过,到了最紧张的环节。


    颁奖人的嘴一张一合,话筒的音量扩散到周围的空气里。


    出来的名字,却不是Skam,不是Skam。


    我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我冷着脸,听着不属于我们的掌声和祝福。


    原来那段日子对所有人的侃侃而谈的我,对所有人骄傲的说出这部电视是精彩绝伦的我是一个小丑,可悲的小丑。


    我根本没有被世人认可。


    Skam没有被世人认可。


    麻木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知道Isak试图来牵我的手安慰我,可那时的我混账的把他的手甩开了,我沉在自己构筑的悲哀的建筑里不可自拔。


    接下来的几天,我吃喝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拒绝说话,拒绝和任何人交谈,包括我的爱人Isak,不管他怎么叫我,怎么求我,我都缄口不言,像个木偶。


    我觉得我又处在了一个发病的周期。


    我的躁郁症,那之前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复发过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发病了,那次可能过于严重,严重到我并没有多少的记忆画面,严重到事发过后每个知道的人都绝口不提那段时间的事故,而我,我只隐约记得我妈的哭声。


   我彻底清醒过来已是七八天过后,我第一件事是张嘴说口渴。


   而过来递水给我的人,不是Isak,是我妈妈。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奇怪,直到太阳已经从地平线消失,我仍然没有见到Isak的身影,我开始着急了。


   我问周围所有来看过我的人,Isak去哪了?他去哪了?为什么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的Isak?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然后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不是在我发病期间,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我——


   动手了?


   不,不可能。


   不会的,我不可能这样对待Isak,杀了我自己都不可能,就算我那个时候疯了,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我想到头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疯了一样的找了很多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仍然一无所获。


   Isak人间蒸发了,他消失了。


   哈,我的Isak,他消失了,从我的生命里。


   我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时时刻刻都在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是多愚蠢的人,做了多愚蠢的事。


   我开始回顾我之前的生活,我的生命,我和Isak,我们三十五六岁的那几年,那么困难都挺过来了,那么困难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悄悄的消失不见,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们之间完蛋了?


   我和Isak完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全身冰凉得像个死人。


   我一次次嘶哑着声音对自己说——


   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Even,是你。


   你又怎么敢厚着脸皮让一个无悔付出的男人永远站在你背后,永远站在你想让他在的位置?


   Even,现在的你凭什么说你是爱他的,是爱Isak的?


   谁信?


   你他妈为了一个破电视剧,一个破奖项,放弃了自己的命啊,那是命啊。


   本是宁愿放弃命也无法放手的人,你就为了一个破奖项,哈哈哈哈,Even,你不仅天生残疾,心理缺陷,你还越来越疯了,越来越无药可治了。


   你怎么配拥有Isak的爱这么多年?


   怎么配的?


   你早该死在某一年的夏天,早就该死了。


   没有Isak,没有Isak了,Even,你把他弄丢了,用你的粗心大意,用你自大自负,你把你的命给玩没了。


   我开始放弃抵抗死神的接近,我每天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地上。


   米粒未进,不顾父母的请求和怒气。


   我开始头昏脑涨,头热想吐。


   所以在我听到那句不知是谁说的——Isak回来了,Even,他回来了——的时候,我以为我产生了幻觉。


   而在Isak叫我的声音越来越明亮后,我开始发愣,跟着挣扎一样的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家门。


   Isak一脸疲倦,却带着笑意的站在我们的房门前。


   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在很多人的面前,我哭了。


   Isak笑着问我,他说——你看,我都把谁带来了?


   我歪着头,死死盯着Isak看了好久才相信他是真的,才放宽心的从他的左侧看过去。


   ————


   天,Isak,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天使,会爱上了我这种糟糕透顶的人呢?


   我看到了好多人,从左到右,Jonas、Magnus、Mahdi、Noora、William、Emma、Eva、Chris、Eskild、Sana、Mikael、Yousef——


   我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


   只能你——你们个半天,下文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Isak叹了口气,张开了双手过来拥抱我,他调笑着——你看你,没有我,胡子都能长得和人一样高了。


   大家一哄而笑,全都开始跟我问好。


   Even,你还好吗?


   Even,十多年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Even,你们居然真的还在一起,真的太让人感动,太让人高兴了。


   Even,你还是这么帅。


   Even,他们说你帅是真的,不过现在真是够邋遢的。


   Even,今晚喝酒吗?我可是有好多年没和你们分享我的故事了。


   Even——


   我转过身,跟着Isak指引我的路往前走着,眼泪流了一地。


   这些,全是我的青春啊,比起这些人,电视又算什么呢,他们才是我不可逃避不可遗忘的过去。


   Isak懂我,他懂我,比我自己还要懂。


   我知道,我拍下Skam,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和Isak的相爱是经历了什么,我们有多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我想要世界承认我们,而不是在某一时刻还能看到辱骂我们的人,Isak又为此而难过。


   我太执着,以至于魔障了,分不清最初的愿望有多单纯多美好。


   Isak——


   其实我生命里的全部,都只是围绕着你转而已,好的坏的,迷途的,知返的,你知道吗?


   去他的电视剧吧,我们的故事,只要我们知道,只要这群朋友知道,还有什么必要去高声喧哗吗?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还有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这就是那段经历,二十年的我,你回忆起来了吗?或许那时你已经不在了,或许你已经老得躺在床上了,或许你疾病缠身,但你这一生不管吃过多少苦,经历过多少困难你都是赚了,因为你已经拥有一个天使一辈子了啊。


   明天我就要和Isak远游了,去哪里还不知道,我们打算走走停停到处看看,本来挪威那个权威奖项让我们明天去领的,可是我已经不在乎那个了,我觉得那已经和破铜烂铁差不多了,所以为了防止他们的骚扰,我要和Isak溜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


   希望二十年后的你还能记得我们这次的旅行经过的所有地方。


   也向上天祷告不要再让我的记忆变得更烂了。


   现在Isak在屋里收拾我们的衣物,而我在这里动笔写下这次的信。


   也回答一下二十年前那封信的问题,对于生活,对于生命,对于生死离别,我们现在的处理方式也并没有成熟多少,只是或许内敛了许多,平静了许多。


   仍然感谢十九岁的我,用世界上最单纯最没有杂质的爱替我圈住了人生中的光明。


   那二十年后的我,若你仍在,那Isak肯定也还能在你的身边,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先死,我不能让他感受到锥心的痛苦,这里就不再留什么岁月静好,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是最美好的岁月了。


   这,可能已经是最后一封信了,或许,下一封信,我们可以等到来世。


  


                                                                                                                 Even笔。


                                                                                                               二0五七年,九月二十三日。



    按照惯例,我也来补一句,当时我是怎么会想到叫Even小帅哥的呢。


    看到他头发白了,有难过,也有温馨,难过的是时间真的从来不曾放过任何人,温馨的是我们真的手牵手走了这么多年。


    可是,Even在我心里永远是初见的模样。


    那个一笑就让一切景物黯然失色的人,那个自信又自卑的人。


    他在我心里,永远张扬帅气。


    全包含在了一句小帅哥里。


    他一开始还不习惯,终于被我给叫承认了,哈哈。


    二十年后你,在我心里也会是这样,一如十九岁时的你,爱笑,爱撒谎,爱搞鬼——


    还有,爱我——


                 


                                                                                                                 Isak笔。


                                                                                                              二0五七年,九月二十三日。




 


至于到了七十九岁的信,这里就不再单独开篇了,其实这篇也没想着写出来过,但是完结了,想一想,居然还是用这篇做Ending最好。


   


    


 


 最后一封信,给坟墓里的我:


    嗨,Even,我和Isak现在住在山上,每天听听鸟鸣闻闻花草树木的香气,看看日出,很温暖,很舒服。


    Isak双腿已经不便,已经需要轮椅的辅助,我每天推着他兜兜转转,也每天都和他斗斗嘴,活成了老小孩。


    写这封信,你也看不到,因为你根本活不到九十九岁,哈哈。


    那就给坟墓里的你吧。


    那时候,一定把我和他埋在同一个地方。


    墓碑上,我的名字要在上面,要刻大一些,我还要为他挡风挡雨呢。


    想了想,原来,我们生命中最直白最纯洁的两个时期,是第一眼看到Isak的我,和最后推着Isak轮椅的我,这个时候的我们,生命和生活,所有的一切才是原原本本的在Isak这个人的灵魂上。


    以爱开始,以爱结束。


    为爱轮回,为爱不止。   


                                                                                                        


    就不落款了,等我们死的时候,就把这封信托人烧了吧。


  


    再见。


    


    最后,感谢主感谢上帝感谢我的终身伴侣Isak,让我安稳的度过了无数个抑郁和亢奋的日子。


    我爱你。


    Isak,我的天使,永远永远。


       


   



SKAM完结纪念。


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说,以文代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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